宋清歌眼底划过一抹诧异,这才正眼看他,眼神中带着探究之意。
换作以前,秦家这矜贵清高的大少爷,肯定不会跟她道歉。
何况,他也根本没做什么。
不过是身为旁观者,远远地看着她被周淮宴戏耍丢脸罢了。
他是周淮宴的朋友,孰亲孰故,都会站在他那边。
比起周淮宴身边的那些酒肉朋友,秦鹤年的人品还算是比较好的。
宋清歌垂下眼,直言不讳道:“秦先生既然与傅氏有合作,应该已经知道我的身份了吧,你担心得罪宋氏,才主动过来找我?”
秦鹤年听得满头大汗,不知该如何开口。
下一刻,就见眼前的女人勾了勾唇,淡然一笑,“秦先生大可放心,我们不过是萍水相逢,我也不会因为那些小事,故意针对你们秦家,毕竟秦先生在安城也算帮过我几次忙,算是一笔勾销吧。”
闻言,秦鹤年心口悬着的大石才算是放下,心底也涌上了几分愧疚感,“多谢宋小姐。”
“五天后,便是我和我未婚夫的订婚宴了,秦先生若是有空,可以前来。”
宋清歌将瓷杯放下,用手帕轻轻擦拭着手背,言行举止都透露着矜贵高雅,漫不经心道:“没别的事,我就先走了。”
秦鹤年愣愣地看着她离去的背影,擦了擦额间的汗水,失望地垂下了眼。
今时今日,他才真正地意识到,北城顶尖豪门世家培养出来的名媛子弟,比起他们这些不入流的小家族,简直不是一个阶级的。
也难怪,当初在安城,宋清歌一个女孩子,能一路扶持着阿宴让周氏东山再起。
这绝非是一个孤儿院里出来的普通女孩能做得到的。
只有被顶尖豪门从小培养到大的名媛千金,才会有这份魄力。
他以前,怎么就没意识到呢?
好在,对方并没有想和他计较的意思。
秦鹤年深吸一口气,喝完了剩下的半杯咖啡,才失神落魄地出了休息室。
宋清歌推开办公室的门,就见傅修言已经坐在沙发前,手边放着她送来的保温盒,里边的汤已经被席卷一空,连饭菜都不剩。
他这是有多饿?
见她回来,傅修言不自然地放下筷子,拿起手帕轻擦着嘴角,“刚才去哪里了?”
宋清歌坐在他对面的沙发上,默默整理着桌上的狼藉,“和一个老朋友聊了会天。”
顿了顿,她没忍住抬眼望了过去,“我做的饭菜,真有那么好吃吗?”
他居然都给吃光了。
真是稀奇。
傅修言凝视了她许久,目光幽暗,轻声道:“很好吃,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饭菜。”
宋清歌冷不丁撞上他的目光,总觉得他看自己的眼神里似乎还夹杂了别的什么。
她面色不太自然,耳根隐隐发烫,别开了眼神,收拾着桌上的饭盒,“没事的话,那我就先回去了,不妨碍你的工作。”
傅修言微微启唇,可却还是什么也没说,默默地看着她转身离去的身影。
他站在落地窗边,垂眸看着楼下那辆跑车缓缓驶离,才转身回到了办公桌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