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不敢去看谢时宴,只能将脸埋在女儿的颈窝里,感受着女儿温热的体温,才能获得一丝安宁。
时间,一分一秒地过去,每一秒都像是在被无限拉长的酷刑。
终于,在临近中午时分,那个决定命运的人来了。
秦诺一身干练的职业装,高跟鞋踩在光洁的地板上,发出清脆的声响。
她没有进来,只是站在虚掩的病房门口,对谢时宴递了一个眼神。
他知道,结果出来了。
审判的时刻,到了。
他几乎是立刻站起身,动作快得带倒了身边的椅子,发出一声刺耳的声响。
他却恍若未闻,对洛锦书僵硬地说了一句“我出去一下”,便大步流星地跟着秦诺走到了走廊尽头。
洛锦书的心,也提到了嗓子眼。
她抱着安安的手不自觉地收紧,紧到安安都感到了不适,小声说:“妈咪,你弄疼我了。”
她这才如梦初醒,连忙松开手,可那颗悬着的心,却被吊得更高了。
走廊的窗户大开着,午后的风灌了进来,吹得谢时宴昂贵的西装衣角猎猎作响。
他背对着病房,因此没有看到洛锦书那张惶恐不安的脸。
他所有的感官都集中在了面前的秦诺,和她手中那个白色的文件袋上。
“说。”他的声音,因为极度的紧张而显得有些干涩沙哑,一个字都说得无比艰难。
秦诺的表情,是他从未见过的复杂。
那不是尘埃落定后的平静,也不是证实喜讯后的欣慰。
她的脸上,带着一丝无法掩饰的困惑和难以置信。
她双手递上那个密封的文件袋,开口的语气同样艰涩:“谢总,结果出来了。鉴定中心那边说,样本活性非常好,数据精准度是999999。”
谢时宴的手,在伸出去的时候,竟然控制不住地颤抖了起来。
他接过了那个薄薄的文件袋。
他修长的手指在封口处摩挲了许久,那层薄薄的胶纸,此刻却像是世界上最坚固的封印,他迟迟没有勇气撕开。
他害怕。
这短短的二十四小时,他从地狱到天堂,体验了人生中最极致的情感起伏。
他怕这只是一场梦,一旦撕开,梦就会醒。
“谢总”秦诺轻声提醒,她的声音将他从短暂的失神中拉回。
谢时宴深吸一口气,像是用尽了毕生的力气,决绝地撕开了文件袋的封口。
他抽出那几张纸,纸张的边缘划过他的指腹,他却毫无感觉。
他的目光像x光一样,直接穿透了前面所有复杂的术语和数据图表,死死地跳到最后一页,落在了那行被加粗加黑的结论上。
然而下一秒,谢时宴脸上的所有期待,凝固了。
他的瞳孔,因为震惊而急剧收缩。
谢时宴死死地盯着那份报告,大脑一片空白,连呼吸都忘了。
他看到了那行结论,看到了那组冷冰冰的数据。
那是一个他从未预想过的结果。
谢时宴猛地抬起头,猩红的眼睛死死地盯着秦诺。
声音嘶哑得像是砂纸在摩擦,充满了无法
理解的惊骇和狂乱。
“怎么会这样?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