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时景被他眼中的杀意吓得浑身一哆嗦,所有的话都卡在了喉咙里,一个字也说不出来。
他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洛锦书,又看了一眼暴怒边缘的谢时宴,权衡利弊之后,立刻灰溜溜地逃离了这个修罗场。
包厢的门被关上,隔绝了外界的一切。
现在,只剩下他们两个人。
空气凝固了,安静得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。
谢时宴死死地盯着她,眼中的痛苦几乎要溢出来。
他本是来道歉的,是来解释他母亲的所作所为的,可现在,一切都搞砸了。
“洛锦书,你告诉我,你和他到底是什么关系?”他放低了声音,语气里甚至带上了一丝哀求,“安安的父亲是不是他?”
这是他最恐惧的猜测。
如果真的是谢时景,那对他来说,将是双重的背叛和羞辱。
听到这句话,洛锦书终于有了一丝反应。
她感觉是听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,忽然低低地笑了起来。
那笑声里,充满了无尽的悲凉和嘲讽。
她抬起头,那双漂亮的眼睛里,第一次浮现出浓烈的恨意。
“玩弄?谢时宴,到底是谁在玩弄谁?”
“你私自去做亲子鉴定,就给我和我的女儿定了死罪!”
“不问青红皂白,不给我任何解释的机会,就毁掉我的一切!”
“现在,你又以一个受害者的姿态站在这里质问我?你不觉得可笑吗?”
她的声音不大,却字字诛心,狠狠地敲在谢时宴的心上。
他张了张嘴,想说那份报告是他母亲搞的鬼,想说他也是被蒙蔽的。
可这些话,在洛锦书那双充满恨意的眼睛面前,显得那么苍白无力。
是啊,无论如何,用最残忍的方式伤害她的人,是他。
“我告诉你,谢时宴。”洛锦书上前一步,直视着他的眼睛,那双美丽的眸子里,再也没有了往日的爱慕和温情,只剩下冰冷的决心。
“从你对君兰集团动手的那一刻起,我们就是敌人了。”
“我和谁合作,和谢时景合作,和任何人合作,都只有一个目的,我只想拿回属于我的一切。”
“所以,收起你那可怜又可笑的占有欲。”
她一字一顿,如同最庄严的宣判。
“你,没资格。”
说完,她不再看他一眼,拿起手包,径直从他身边走过。
在与他擦肩而过的瞬间,谢时宴下意识地伸手,想抓住她的手腕。
可他的手,却在半空中停住了。
他抓不住了。
他亲手,把她推开了。
洛锦书的身影消失在门口,没有一丝一毫的留恋。
整个包厢,只剩下谢时宴一个人。
他站在原地,像一尊被抽空了所有力气的雕塑。
洛锦书最后那句话,如同魔咒,在他的脑海里反复回响。
“我们,是敌人了???”
他来时有多么急切,此刻,就有多么绝望。
他不仅没能求得她的原谅,反而亲手将他们之间最后的一丝情分,也彻底斩断。
谢时宴缓缓地闭上眼睛,一行滚烫的液体,从眼角滑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