下午三点,a市一家不对外开放的私人会所。
这里没有金碧辉煌的俗气,只有沉香木的淡雅和从宋代沿用至今的庭院设计。
每一处细节,都透着不动声色的昂贵。
钱立,也就是钱董事,坐立不安地等待着。
面前的骨瓷茶杯里,顶级的大红袍已经续了第三次水,他却一口未动。
股市上午的腥风血雨,他比任何人都看得清楚。
谢时宴疯了,用一种自杀式的攻击,几乎要将君兰集团的股价直接砸穿地心。
这让他后背发凉,他毫不怀疑,等谢时宴收拾完洛锦书,下一个要清算的就是他们这些有过异心的董事。
包厢的门被轻轻推开。
洛锦书走了进来。
她今天穿了一件简单的白色衬衫和一条黑色长裤,长发随意地束在脑后,脸上未施粉黛。
她看起来不像是一个公司正被巨浪吞噬的项目负责人,反倒像一个刚结束会议的普通白领,平静得甚至有些过分。
这种平静,让钱立心中那份焦躁,被衬托得愈发狼狈。
“洛小姐,你可算来了。”他连忙站起身,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。
“让钱董事久等了。”洛锦书在他对面坐下,没有多余的寒暄,目光直视着他,“君兰集团今天上午的股价走势,想必钱董事都看到了。”
钱立的额角渗出一层细密的汗。
“看到了,看到了,谢总这次出手太狠了,简直是不留余地。”
“洛小姐,你可得挺住啊!”
他嘴上说着关心的话,眼神却在试探。
洛锦书端起茶杯,轻轻吹了吹浮在水面的茶叶,没有喝。
“钱董事今天约我来,应该不只是为了关心我能不能挺住吧?”她放下茶杯,声音很轻,却带着一种洞悉人心的力量,“谢时宴现在就是一条疯狗,逮谁咬谁。”
“他今天能不计成本地砸我的公司,明天就能用同样的手段,把所有他看不顺眼的人都从谢氏集团里清理出去。”
“你,谢时景,还有那些跟着他一起做梦的人,一个都跑不掉。”
她的话像一把冰冷的手术刀,精准地剖开了钱立心中最深的恐惧。
钱立脸上的笑容彻底僵住了。
“洛小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?我我可是谢时宴谢总的人。”
“是吗?”洛锦书的嘴角,勾起一抹淡淡的嘲讽,“那你那个叫菲菲的情人,最近是不是迷上了一个回报率高达百分之三十的海外投资项目?”
“那个项目的代理人有没有告诉你,她的基金会非常看好君兰集团的未来?”
钱立的脸色,霎时间变得惨白。
他像是被人当众剥光了衣服,所有的秘密和贪婪,都暴露在了这个女人的面前。
他这才明白,从他动了贪念的那一刻起,他就已经掉进了她挖好的陷阱。
“你你到底想怎么样?”他的声音,因为恐惧而沙哑。
“我不想怎么样。”洛锦书靠在椅背上,姿态放松,气场却足以将他碾压,“我只是想提醒钱董事,船要沉了,聪明的人都该给自己找条救生艇。”
她从手包里拿出一支录音笔,轻轻放在桌上,推了过去。
“这是你那位情人,跟我的代理人的全部对话,包括她是如何抱怨你给的零花钱太少,又是如何盘算着用这笔投资的收益,去国外买一栋海景别墅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