薛二脑子里瞬间空白一片。
顾安倾,真的把人治好了?
旁边几个郎中撺掇他。
“不就治好一个病人吗?肯定是瞎猫碰上死耗子。”
“是呀,薛二,咱们去戳穿她!”
薛二这才捏紧了拳头,紧跟着顾安倾进了简陋的棚子。
其他人也都伸长了脖子,掀开简陋凉棚的布条,探头往里面看。
一双双目光之中。
顾安倾重新给四个病人扫描,又细细检查一番,展露笑颜。
“所有人都已经退烧,应该是没问题了。”
“不过因为外伤感染和两天高烧,可能会有喉咙肿痛、轻微咳嗽等小问题,钟期,将我之前准备好的润喉方子拿二十贴来,白薇,刚才调配的外伤药再准备些,给他们带回去。”
“是。”
钟期和白薇高兴地在外面应是。
四个病人也都已经爬起来,和自家家眷紧紧拥抱在一起。
有几个家眷还想给顾安倾下跪。
顾安倾拦不住,索性清了清嗓子,大喝一声。
“若没有各位兄弟雨中修补河堤,便没有我们下游的安宁!”
“今日能为各位有功之士治疗,是我顾安倾身为郎中的荣幸,若各位再跪,便是真要损我功德了。”
被她这两句夸奖。
病人们都微微红了眼,家眷们更是有人泣不成声。
他们平日里不过是些农民和猎户,风里来雨里去的讨生活,何曾有人这般高看过他们也只有顾安倾一人将他们视作有功之士了!
顾安倾见没人敢跪自己,勉强松了一口气。
看来以前在医院里用的官话,现在还挺管用。
旁边探头进来的家属,也都从开始的担心和恐惧,变得满眼敬佩,大喊着神医几个字。
“我家那口子也醒过来了!神医快帮我看看!”
“哎哟,现在一口一个神医叫着火热?刚才不还说人家歪打正着吗?”
“我呸!我可一直把顾丫头当神医来着,你们别乱污蔑我!”
“就是!我第一眼就看出顾丫头绝不是欺世盗名之人!”
家眷一拥而上,恨不得把顾安倾分成好几份去看病。
顾安倾刚才还被人不信任,现在突然被人簇拥着,有些不自在。
但病人还是要看的。
她刚离开棚子。
却见薛二站在门前,忽然撩起长袍,直挺挺地跪在了她面前。
“是我薛二有眼不识泰山!之前空口白牙污蔑了你,现在你医治好这些病人,按照赌约,我这就向你磕头道歉!”
“咚——”
结结实实一个磕头。
顾安倾脚步一顿。
她一夜看来,薛二虽然嘴上得理不饶人,咬着她不放,还容易被人蛊惑。
但他待病人,的确是一腔真心。
现在再看,他还挺输得起。
顾安倾叹了口气,刚要弯身去把他扶起来。
不远处却突然传来一声尖叫。
“不守妇道的东西!”
顾安倾伸手的动作被吓得一僵。
回头,就看见二房的梁秀娇气势汹汹地过来,猛地一拽住她的手腕子,朝着薛二啐了一口。
“顾安倾是我江家大房的儿媳!你这登徒子跪在地上,难不成还想求娶我家儿媳不成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