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江承郁,你这是怪我们没能护住你?”
“是有如何?”
江承郁不卑不亢的对上江寒的冷眼,一边走到顾安倾的身边,微微弯身为她解开绑在后背上的绳子。
他正要说话。
却见顾安倾轻轻拉了他一下,借着他的手起身,顺势说了一句。
“他们欺软怕硬,婆母不在,我们斗不过。”
“那就坐以待毙?”
“倒也不必。”
顾安倾捏了捏他柔软的掌心,勉强站稳,放大自己的声音,“我答应清修,但我还要为我夫君治疗腿疾,庄子可以去,但江承郁要和我一起去。”
江家的人敢饿死她这个新来的媳妇。
难道还敢饿死江承郁不成?
这可是实打实的江家血脉。
族老们议论纷纷。
江寒摇头:“不行,他的轮椅不好走山路”
“冬升和钟期都可以帮忙。”
顾安倾直接了当的打断他的话,“你们可别忘了,江承郁天资卓越,若是能治疗好双腿,秋日便能参加乡试,明年便能进京赶考,走上仕途。”
“若是因为这小小的清修,你们耽误了江家的未来”
她说到这里,声音戛然而止。
族老们却沸腾起来。
“那不行!”
“江承郁的腿如果真的能治好,能科考的话,我们江家可就要一飞冲天了!”
“江寒!江承郁的本事你也知道,他当时写出来的文章已经能稳稳当当的过乡试,若是双腿治疗好,只怕状元探花也能搏一搏!”
只要有一个孩子一飞冲天。
那整个江家就能跟着鸡犬升天。
他们哪里能不心动!
江寒难得被几个族老压着,半晌说不出话,二房三房更加不敢拿江家的未来赌,便只能沉默,但也有人觉得江承郁天天前去,会乱了所谓的清修。
协商之下。
年纪最大的族老轻咳了几声,总算宣布。
“顾安倾清修三月不变,不过,每日可以有两个时辰,在族老们的陪护下夫妻相见、治疗。”
两个时辰的确够了。
但有人盯着,自己还怎么跟江承郁说真相呀!
顾安倾心里有些不满意,正想辩驳两句,族老们却已经懒得同她废话,直接决定好这件事情。
二房三房特意找了个颠簸的马车,直接把顾安倾给打包送走。
顾安倾摇摇晃晃的坐在马车里,百无聊赖的翘着二郎腿,拍着自己的假肚子,低声喃喃。
“二房三房真是一股子力气使错了方向。”
她就没怀。
能颠簸掉孩子那才有鬼了!
却不知在祠堂门口,江承郁看着摇晃的马车,慢慢的攥紧拳头,眼底的不甘几乎满溢而出。
他连自己的妻子都护不住。
当真是无能。
他甚至想要马上站起来证明自己,却又暗自忍耐下来——再等等,别成为众矢之的。
背后,江家人复杂的目光都凝聚在他的后背,或是期盼,或是杀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