祠堂。
江寒携族老而来。
沈念慈行商外出,江别之兄弟俩需要操持铺面,并不前来,只留下梁秀娇和魏娴二人在此。
顾安倾被压到熟悉的蒲团之上,两手绑缚在背后,仰脸看向人群簇拥之中的江寒。
“被人谋害落水,之后被将士们救走,并非我所愿。”
“我携将军归来,更是为了清剿周围的叛军和山匪,说我和将士们有染,不仅是污蔑我一人,更是污蔑了镇守家国的将士们。”
又是一顶大帽子扣下来。
梁秀娇和魏娴两人都屏气凝神,他们这些平头百姓,哪里敢说朝廷将士的不是。
江寒老练,负手而立,低垂着头看顾安倾。
“你这一张嘴,总会为自己说出一条活路来。”
“就算你和将士们清清白白,我们江家也畏惧人言,陆衍将军位高权重,却为你一个小小的山村妇人出头,外面那么多流言蜚语,我们不得不罚你,也是为你好。”
他这话,说得倒像是无可奈何之举。
顾安倾低笑一声。
“既然是为了我的清白,为何陆衍将军在这里的时候,不直接讲个清楚。”
“反而要等到陆衍将军和我婆母离开之后,才在这里施压于我?你们是看不得我,还是见不得我腹中孩子?”
她直接将此事挑明。
不少族老都深深皱起眉头来,有人站出来。
“她到底身怀有孕,前些日子还落水,的确不该这个时候惩罚。”
“此言有理,人言可畏,令她暂时禁足也不错,何必惩罚?”
一瞬间。
不少年迈的族老都站在了顾安倾这边。
他们和江家大房没有多大仇怨,叫她过来惩罚的理由也薄弱。
江寒眼底闪过一丝寒意。
“只因为她怀孕了,便不要江家的脸面和名声了吗!那我们江家的威严和家法还有什么用!”
“纵然不能直接打板子惩罚,那戒律清修是可以的吧,就到山脚下的无人山庄里去,吃斋饭三个月,再做打算!”
江寒的提议也算是折中,他平日里又素来为人敬仰。
一时半刻,竟然没有人说一个不字。
顾安倾额角冒汗。
说得轻巧!
真到了那无人山庄里,有没有人给自己送饭,有没有人给自己看家护院都是问题!只要江寒和二房三房的想,自己随时随地都有可能死在荒郊野岭!
魏娴和梁秀娇自然也是这个心思。
两人相视一笑,纷纷上前。
梁秀娇:“还是江寒长老厉害,此番折中,既能全了我们江家的名声,又能小惩大诫,护住大嫂家里的血脉,实在是好!”
魏娴则说:“事不宜迟,我家的马车就在祠堂外头,只要江寒长老一声令下”
“且慢。”
江承郁的声音从门外传来,他一身清雅长衫坐在轮椅上,声音低沉,“顾安倾是我的妻子,我没应允,何人敢随便动她?”
魏娴眉头一皱。
这死瘸子怎么又过来了!
“承郁啊,家里的族老们也是为了你们夫妻的名声好,而且只是清修而已。”
“名声?”
江承郁狭长眼眸带着满满的寒意,“外头的人天天喊我瘸子,倒是没见三婶为我遍寻族老,堵住悠悠众口。顾安倾救了将军,还将人带回来给我们江家撑场面,怎就要责罚了?”
魏娴被噎了一下,难得说不出话。
江寒冷眸一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