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他们不让你去?”她轻声问。
他点头,眼神却未避开她:“我不可能让你涉险。等我找到其他办法。”
“可等得起吗?”她站起身,走到窗边,望着远处军区大院的灯火,“白羽看到的那些人还活着。他们不是数据,是曾经守卫过这片土地的战士。如果连我们都不救他们,谁还会记得他们?”
顾淮越喉结微动,没有说话。
她转过身,目光清亮如星:“你说过,信任是战友之间的底线。那你信我吗?”
空气凝滞。
良久,他低声道:“我信你。可我怕”
“怕我回不来?”她笑了下,笑容却带着决绝,“可如果我不去,他们就真的永远回不来了。”
窗外,又一片羽毛悄然飘落,沾在窗台上。
而在千里之外的边境密林深处,一座伪装成废弃工厂的地下基地里,警报灯突然无声亮起。
监控屏幕上,一个运输车正缓缓驶入大门,车身上印着熟悉的医药公司标志。
车内,一名戴着口罩的女药师低头清点药品箱,长发挽起,动作利落。
没人注意到,她袖口藏着一枚微型信号发射器,正与远方的白羽,保持着微弱却持续的共振。
风暴,已在黎明前悄然逼近。
夜雾弥漫,边境线如一道无形的伤疤横亘在山脊之间。
林晚照蜷缩在运输车后厢,冷汗顺着额角滑落。
她身上的白大褂是伪造的,胸牌上写着“医药公司质检员林婉”,口罩遮住大半张脸,唯有那双眼睛,在昏暗中亮得惊人。
她不是不怕。
她怕得几乎窒息。
可当白羽最后一次飞回她窗台,羽翼沾着血迹,她就知道,不能再等了。
顾淮越被禁足,高层封锁消息,而那些被编号囚禁的人,正一天天走向死亡。
她母亲用十年牢狱换来的病毒程序,此刻就藏在她贴身的u盘里——那是破解“黑羽计划”神经控制系统的唯一钥匙。
车轮碾过碎石,缓缓驶入伪装成采石场的基地大门。
守卫检查了证件,目光在她脸上停留片刻,最终挥手放行。
心跳如鼓,她却垂眸微笑,动作自然地搬起药箱,随着人流走入地下通道。
空气骤然变冷,惨绿的灯光映在金属墙壁上,像某种冷血生物的鳞片。
林晚照默记路线:左转三次,右转一次,尽头是主控室——白羽的记忆清晰如刻。
她一边佯装核对药品清单,一边将微型信号发射器轻轻贴在通风口边缘,与外头盘旋的白羽建立微弱共振。
“我在里面。”她低声,声音几不可闻,“三分钟后切断东区监控。”
她知道顾淮越不会坐视。
即便命令被压,他也会以自己的方式杀进来。
而她,必须为他打开那扇门。
主控室门前,两名守卫来回踱步。
她深吸一口气,从药箱底层取出一支镇静剂,轻轻扎进自己手臂——这是她从军区医院偷带出来的改良版麻醉剂,作用极快,副作用极小。
三分钟后,她会陷入短暂昏迷,但足够她演完这场戏。
“救救我”她踉跄扑向守卫,眼神涣散,“药有问题我头晕”
守卫一惊,上前搀扶。
就在接触瞬间,她猛地抬肘击向其中一人颈侧,另一手将镇静剂推入第二人袖口缝隙。
两人还未反应,已软倒在地。
她迅速拖走尸体,换上守卫的门禁卡,刷卡进入。
主控室一片幽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