走廊幽深,墙壁斑驳,应急灯忽明忽暗。
她贴着墙根前行,每一步都轻如落叶。
尽头是一扇厚重的铁门,门边贴着褪色的标签:隔离观察室-03。
她正欲靠近,忽然听见远处传来脚步声,由远及近,节奏稳健,是军人的步伐。
顾淮越的情报没错——这里根本不是普通疗养院。
而母亲或许就在这扇门后。
她迅速退回阴影,心跳如鼓。
就在这时,帆布包里的小绿突然躁动,用翅膀轻轻拍打她的手心,低声咕哝:“她闻到了那个味道。妈妈的味道。”
林晚照眼眶一热,死死咬住下唇。
可这一步,或许就是万丈深渊。无需修改
夜风从通风管道的缝隙里钻了出来,带着铁锈与草药混合的冷香,拂过林晚照的脖颈,激起一层细密的寒意。
她蜷缩着身子藏在b1东侧走廊的配电箱后面,心跳如擂鼓一般,但她强迫自己把呼吸放轻。
脚步声渐渐近了,皮鞋踏在水泥地上的节奏沉稳而熟悉——是江怀瑾。
他没有带人,只提着一盏应急灯,灯光昏黄,映出他清瘦的轮廓。
他在隔离观察室-
03门前停了下来,从白大褂的内袋里掏出一把铜钥匙,极其轻柔地插入锁孔,仿佛怕惊扰了什么沉睡的东西。
门开了一条缝,微弱的光线透了出来,随即又被黑暗吞没。
林晚照几乎要冲出去了,但还是硬生生地按住了自己。
她不是来撞门的,她是来揭开真相的——而真相,往往藏在沉默之后。
她悄悄地往后退,沿着原路返回,却在楼梯口撞见了一个身影。
是阿兰。
这位年轻的边境护士,穿着深蓝色的夜班服,怀里抱着一叠病历,眼神惊疑不定地看着她:“你不该在这里。”
“我也以为我只是来查房的。”林晚照低声回应,语气平静,“可我的鹦鹉说,它闻到了妈妈的味道。”
阿兰浑身一震,目光落在她肩头的帆布包上。
小绿探出脑袋,羽毛蓬松,用稚嫩的声音咕哝道:“红袖标白大褂她说‘别告诉她’。”
阿兰的嘴唇微微颤抖,像是被触动了某种隐秘的开关。
她四下张望,确认周围没人后,才压低声音说:“那位女士她还在等你。”
“她还活着?”林晚照的声音微微颤抖。
阿兰没有回答,只是把一张手写的路线图塞进她手里:“走东侧通风井,避开监控。但记住——她记得你,可未必认得你。有些人被保护得太久,心就睡着了。”
林晚照紧紧攥着那张纸,指尖发烫。
她没有追问,因为她知道,有些真相,必须亲眼看见才敢相信。
两小时后,她出现在江怀瑾的私人办公室——位于行政楼顶层,是一间伪装成档案室的密室。
门没有锁,像是在等她。
江怀瑾坐在灯下,桌上摊着一份泛黄的档案,标题赫然是:“凤凰计划”绝密人员名单。
他的神情疲惫而苍凉,仿佛一夜之间老了十岁。
“你母亲林婉秋,”他开口说道,声音沙哑,“不是死于医疗事故。是我亲手签了她的死亡证明。”
林晚照站在门口,没有动。
“她是药理研究员,参与了军方代号‘凤凰’的神经抑制剂项目。后来发现药物副作用会导致记忆断裂,她想揭发,却被列为清除对象。”江怀瑾抬起眼,目光如刀,“我爱她。所以,我伪造了她的死亡,把她送到了这里——最偏僻、最封闭的疗养院,只为让她活着。”
“可你把她变成了囚徒。”林晚照终于开了口,声音冷得像冰。
“我以为这样能让她安稳地度过余生。”他苦笑着说,“但我错了。他们一直在监测她的脑波反应。这地方,从一开始就是个笼子。”
他站起身,从抽屉里取出一枚银色u盘:“这里有‘凤凰计划’的全部数据,还有她最后写的日记。但她已经不是你记忆中的母亲了。他们给她用了三次‘静默剂’,每次都会抹去一段情感记忆。”
林晚照接过u盘,指尖冰凉。
江怀瑾望着她,忽然低声说:“她嘴里一直念着一个名字——‘晚照’。那是你小名,对吗?”
她的眼眶顿时发热,但还是强忍着没有落泪。
就在这时,江怀瑾转身拨通了一个加密电话,声音极轻,但清晰地传入了她耳中:
“她来了准备迎接真正的风暴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