光从面相上来看,不像是会私下虐狗的人。
但往往知人知面不知心,难以从一个人的长相推测他真实的内心。
秦冬音替阿虎解开牵引绳,从鞋柜上扯出一张湿巾替它擦脚,边擦还边小声嘀咕:“怎么这么脏呀,你个小坏蛋,就知道往水坑里踩。”
语气自然流露出宠溺,怎么也不像是要将它送去安乐的样子。
祝芙看见阳台上有个狗笼,便问了句:“阿虎现在还是笼养吗?”
秦冬音抬头:“一岁之前都是笼养,后面是就散养了。最近它不听话,每天我老公下班回来前,我会把它关进笼子里。”
祝芙又问:“秦姐,你和你老公结婚多久了?”
“一年零几天。”秦冬音不知道为什么要问这些无关的,但还是如实告知。
阿虎咬伤杜胜军的那天,正好是他们结婚一周年纪念日,所以她记得特别清楚。
帮阿虎擦干净脚后,她走到厨房洗了手,接了杯温开水,又切了个果盘,放在了茶几上,招呼祝芙坐下说话。
两人坐下后,阿虎凑了过来,将脑袋搭在了主人腿上,安静地听着她们谈话。
“它的攻击行为也是最近这一年才有的,以前它的情绪一直很稳定,出门玩甚至总是被其他狗欺负,没想到”
秦冬音很心痛,一边是相伴多年的宠物,一边是约定厮守终生的伴侣。
她所谓“安乐”也不过是气话,但如果阿虎这次依旧改不了,那就只能将它送走了。
“你有没有想过,它之所以会攻击人,其实是为了保护你呢?”祝芙说道,盯着秦冬音眼睛。
“怎么会?我老公对我很好的,至少比上一任要强不少。”秦冬音叹了口气,在年轻女孩面前说这个有点不好意思。
甚至担心她会认为,自己是个被爱情蒙蔽、丧失判断能力的可怜女人。
祝芙捕捉到了关键词“上一任”,这最起码是秦冬音的第二段婚姻,而且她的上一段婚姻应该特别不愉快。
以至于她提起时,眉心都拧成了川字,眼神变得涣散,似乎不愿再回想。
把这些细碎的片段串联起来,祝芙直截了当地问她:“你的上一任丈夫,有没有当着阿虎的面对你动过手?”
秦冬音有些惊讶,她以为时间早已抚平身心的伤疤,不会叫人窥见曾经的影子。
过了半分钟,她点了点头。
祝芙又问:“当时阿虎是不是被关在笼子里?”
“是的,他是个疯子,阿虎要是扑上来,一定会被他砍死的,哪怕它是他带回家的。”
秦冬音被曾经的阴霾笼罩,周身的气压都低了几分,搭在膝上的手不自觉握成了拳,轻轻颤抖着。
直到阿虎用柔软的舌头舔了舔她的手背,她才从梦魇般的回忆中脱身,可泪却已经流了下来。
只要一想起那段暗无天日的婚姻,秦冬音的心脏就像被利爪攫住。
身上的伤疤暂且不能淡去,更不要提千疮百孔的心灵。
“那你反抗了吗?”祝芙轻柔却有力量的声音响在她耳畔,不是在质问,而是在提醒。
秦冬音摇了摇头,声音越来越低:“我没法反抗,我也恨自己太懦弱,可是我害怕”
祝芙攥住了她的手,告诉她:“错不在你,但现在你可以反抗了,用你的行动告诉阿虎,你已经足够强大,你可以保护自己,也能保护它。”
你可以从被守护的那只“羊”,蜕变为英勇无畏的“头狼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