书趣阁 > 都市小说 > 漕海风云录 > 第7章 第七回 鬼头刀劈断生死路 判官笔写就招安书
诗曰:
鬼头刀冷映残月,判官笔热书招安。
生死路前忠魂泣,虎狼局中义魄寒。
硝烟未尽藏奸计,血火重燃照胆肝。
莫道江湖多歧路,匹夫一怒震河山。
一、鬼头刀屠村
上回说到白莲川对岸村落中了炮弹,浓烟滚滚,妇孺哭嚎声四起,赵镇岳遂让萧天风分兵救民——黄旗会与红枪盟追击赫连嵩,萧天风与楚青云等赶至白莲川对岸。
残阳如血染白莲,江风裹着焦糊味掠过芦苇荡。萧天风用剑挑开燃烧的茅草屋顶,三具妇孺尸身蜷在灶台旁,最小的女童掌心还攥着半块观音饼。而在她身边散落着一张泛黄的纸条:“英夷答应助我称霸江南……若此事泄露……”萧天风眉头紧皱,将纸条收入怀中。
楚青云扯住他染血的衣襟:“香主!赫连嵩这狗贼……”
话音未落,东南方忽传来马嘶声。但见三十骑绿营精锐踏着烟尘而至,当先参将手持鎏金鬼头刀,刀刃暗纹如虬龙盘绕,刀背记文铭“忠勇”二字,正是绿营猛将“断江龙”郑杰祡!其原为江湖刀客,后背叛师门被赫连嵩收编。
“萧天风!赫连大人念尔等尚有悔意,特赐予招安书!”郑杰祡说罢,扬手掷出一黄绫卷轴,刀背金环震响如催命符。那卷轴展开时寒光乍现——竟藏三枚鬼影镖直取萧天风面门!
“叮叮叮!”楚青云挥动钢钩连点,将暗器尽数击落。萧天风剑尖挑起卷轴,但见“招安”二字下压着赫连嵩官印,朱砂印泥腥红似血。
“好个阳谋。”萧天风冷笑挥剑,卷轴遂碎作漫天黄蝶,“既要招安,何必屠村?”
只见郑杰祡鬼头刀横拍马鞍,战马人立而起笑道:“杀几个贱民换尔等入彀,这买卖值当!”刀锋忽如黑龙出海,使了招“天降冰刀”当头斩下。萧天风遂抬剑硬架,金铁交鸣声震得江边芦苇倒伏。
二、血字封经术
楚青云钢钩疾点郑杰祡腋下极泉穴,却被其副将郑鸿翔用铁鞭截住。楚青云眼中闪过一丝坚毅的光芒,遂将那钢钩中分,钩尖蘸血在铁鞭上疾书“死”字——竟是崂山派秘传“血字封经”之术!此术需以自身精血为引,七日内仅可用一次。
副将郑鸿翔顿觉右手少阳三焦经滞涩,铁鞭脱手坠地。
郑杰祡见状,眼中闪过一丝惊恐:“崂山派血字封经术!你怎会……”
楚青云冷冷一笑:“对付尔等狗官,爷有的是招式!”
“好招式!”郑杰祡弃马跃起,鬼头刀旋身横扫,使了招“夜战八方”逼退众人。刀风过处,三丈内芦苇齐根而断。萧天风左剑“青龙出水”刺其膻中,右剑“白虹贯日”斩其章门,时左时右如阴阳轮转。
郑杰祡突然弃刀后仰,从马鞍下抽出链子枪,枪头毒芒直取萧天风咽喉!千钧一发之际,赵镇岳三石铁胎弓震弦如雷,雕翎箭“噗”地穿透链子枪铁索。
“萧兄弟,当心看箭!”第二箭破空而至,箭簇绑着火药筒在绿营马队中炸开。硝烟里冲出个不嗔头陀,手中镔铁禅杖使了招“疯魔扫”,将三名骑兵连人带马砸入江中。
郑杰祡见势不妙,鬼头刀虚晃一招,反手抓住个亲兵掷向萧天风:“走!”
萧天风长剑点中亲兵玉枕穴,那人尚在半空却已气绝身亡。再抬眼时,郑杰祡已遁入芦苇深处,唯有狞笑回荡:“明日午时,招安使携御赐金印至两江总督府,尔等好自为之!”
三、诏安书真本
白莲川焦土未冷,江风卷着火星掠过焦土。苏离峨眉刺挑开最后一具尸L的衣襟,露出胸膛上青黑色掌印。“腐心丹混着摧心掌,狗贼章光宇倒是把唐门与少林功夫凑了个齐全。”她蘸血在帕上勾勒掌纹,忽觉后颈寒毛倒竖。
“苏姑娘好眼力!”忽见章光宇从树影中踱出,折扇轻敲掌心,“赫连嵩欲用招安书分化义军,章某助天地会得取白莲川沉船上的枪支,也算是某的良苦用心!”
苏离冷笑道:“你既是赫连嵩的心腹,为何还要暗中与他作对?”当即红袖翻飞间射出三枚毒针,“看来留你这祸根最该杀!”
章光宇哈哈大笑:“我章某人另有打算——这招安书是真亦是假?”白折扇突展,扇面“替天行道”四字竟将暗器尽数吸入,铁算盘拨动两珠,“你L内腐心丹毒性将发,不如用太平军圣库地图换解药?”
峨眉刺在月光下划出幽蓝弧线,苏离使了招“灵蛇吐信”直刺章光宇期门穴。章光宇不退反进,折扇点向她腕间神门穴,另一手突然甩出一黄绫卷轴——正是招安书真本!
“赫连嵩亲笔所书,盖着两江总督印。”章光宇轻笑道,“若在此物上写上萧天风三字送至黄旗会,你说黄九龄会不会以为天地会已接招安?”
苏离攻势骤缓,章光宇趁机抛来瓷瓶:“子时服下可暂缓毒性,想通了到鸿升客栈寻我。”青衫飘动间人已消失,唯留卷轴在风中猎猎作响。
四、黄旗会纷争
黄旗会总舵香堂内残烛摇曳,黄九龄盯着案上的招安书,金丝手套捏碎茶盏道:“萧天风若真敢接这狗屁招安,老夫亲手剐了他!”话音未落,香堂外忽传来弟子惨呼。但见郑杰祡鬼头刀劈开山门,刀锋挑着颗血淋淋的人头——正是黄旗会二当家周建西。
“老匹夫,给你送份大礼!”郑杰祡甩出人头,鬼头刀使招“开天辟地”直劈案几。黄九龄双掌使出“推窗望月”硬接刀锋,金丝手套与刀刃擦出刺目火花。
突然从梁上跃下个黑影,判官笔直取胡九龄的后心命门穴。黄九龄惊觉回头,正见韩世钊那张本应烧焦的脸:“老夫早该料到是你这活死尸!”黄九龄袖中蜈蚣镖激射,却被韩世钊用判官笔勾出诡异弧线尽数弹飞。
“黄老错怪韩某了。”韩世钊笔锋突转,在招安书上疾书朱批,“章先生让我带句话——黄旗会今日覆灭,当记萧天风见死不救之过!”
此时香堂外忽传来马蹄声,萧天风长剑破窗而入喝道:“原来你这狗判官诈死!”剑光如匹练斩向韩世钊脖颈。韩世钊判官笔架住刀刃,阴笑道:“萧香主可知苏姑娘此刻正与章先生把酒言欢?”萧天风心神微震,韩世钊趁机笔锋点向他丹田气海穴。
危急时刻,赵镇岳连珠箭破窗而至,韩世钊闪避间判官笔被黄九龄金丝手套扣住。老者暴喝一声“断!”,玄铁笔杆竟被生生扭弯!
郑杰祡当即鬼头刀横扫逼退众人,后掷出鬼影镖削灭烛火:“萧天风!明日此时,老子在黄浦滩用这金印换全城百姓性命!”
萧天风眼中闪过一丝愤怒:“郑杰祡!你终究还是背叛了汉人!”
郑杰祡狞笑不语,刀光劈断横梁,黄旗会香堂轰然坍塌。
说时迟,那时快。香堂坍塌瞬间楚青云疾掷出鹰爪钩索拽住萧天风腰胯往后一扯,避开倒下的横梁。
江风卷着灰烬掠过残破的黄旗会会旗,萧天风站在黄旗会香堂废墟上,手中剑映出对岸点点渔火。
“黄某差点儿中了贼人奸计!”黄九龄望着黄旗会残旗说道,“明日黄浦滩,某要用赫连嵩的血重写黄旗会旗!”
楚青云将染血的寒钩别回腰间:“香主,这招安书……”
“烧了!”萧天风长剑入鞘说道。
五、鸿升楼交易
亥时三刻,鸿升客栈顶层的洋钟敲响第十一声。苏离推开包厢雕花门,见章光宇正用铁算盘核对账目。
“解药何在?”苏离峨眉刺挺出问道。
章光宇早将腐心丹解药瓶用铁链锁于桌底:“锁链钥匙在章某腹中!苏姑娘若想要,需剖某之腹——就像当年周盛杰剖开萧家奶娘之腹取残玉一般。
“地图换解药!”苏离用峨眉刺抵住他咽喉怒道。
章光宇轻笑道:“苏姑娘不妨先看窗外。”对街当铺忽起大火,赫连嵩亲兵正押着百余妇孺走向江边。章光宇铁算盘拨动珠串说道:“这些人的命,加上解药,换太平军藏匿硝化油的地窖位置。”
苏离瞳孔骤缩,忽听街角传来萧天风长啸。与此通时,她感觉到L内腐心丹的毒性正在加速扩散。
章光宇推开窗扉:“萧天风终究还是来了……”展开扇面对苏离轻笑道,“你猜萧香主会先救百姓,还是先夺解药?”
苏离咬紧牙关笑道:“我苏离岂会贪生怕死!”话音未落,她已翻窗跃出,红裳在夜空中如血蝶纷飞。
“终究是妇人之仁,明日未时尔等皆为叛国逆贼!”章光宇从袖口取出一玉瓶,瓶盖旋开间,那褐色药粉即随风飘散。江面忽跃起数尾银鱼啄食,却当即翻白肚皮浮在水面——原来那解药竟是剧毒!袖中忽滑出另一份招安书,朱批处新添“天地会萧天风”六个血字。
六、招安鸿门宴
翌日午时三刻,两江总督府张灯结彩。英国参赞巴夏礼手持鎏金请柬,对怡亲王世子载滐谄笑道:“世子这招‘驱虎吞狼’妙极,以招安之名诱杀天地会,江南半壁尽归……”
载滐把玩着壶底记文暗刻“九龙御用”的翡翠鼻烟壶,说道:“赫连嵩那断掌傀儡可安排妥了?”
“已服‘腐心丹’,活不过三更。”巴夏礼瞥向屏风后,只见赫连嵩木然端坐,脖颈青筋如蚯蚓蠕动。
此刻总督府外,赵镇岳铁胎弓弦扣三箭,箭簇裹着火药棉:“萧兄弟,这宴席处处杀机,廊下埋了三百斤硝石!”
萧天风用剑挑开地砖,剑锋寒芒映出引线焦痕:“招安书用江宁织造血蚕丝织就,水火不侵,需以焦尾琴音震碎丝脉。”
忽闻总督府内丝竹声起,苏离峨眉刺刺入一哨兵哑门穴:“未时将至!”
未时正,宴厅烛火骤暗。赫连嵩如提线木偶起身,捧出血蚕丝招安书:“钦命招讨……天地会众若归顺朝廷,封侯拜将……”
“封你祖宗!”
不嗔头陀禅杖破窗而入,镔铁杖砸碎香案。载滐袖中雷火弹忽炸响,硝烟中十口血滴子凌空飞旋!有诗为证:
血滴翻飞索命急,禅杖横扫破玄机。
招安书卷藏毒刃,敢笑匹夫不识局?
萧天风八卦掌震飞血滴子,抬剑抵住载滐咽喉:“硝化油藏于何处?”
“硝化油将全数赠与维多利亚女王!”载滐狂笑扯开衣襟,胸口纹着英王室徽章,“这江南,早该……”遂从其袖中滑出半块金牌——正是赫连嵩生母遗物。
赫连嵩独目充血,腐心丹剧痛反激发血性,挥刀劈向载滐:“狗世子辱我太甚!”登时刀光闪烁,“还我娘亲命来!”刀锋入肉三寸,血溅招安书。
怡亲王世子亲兵见状,即刻挺枪合围赫连嵩。忽有一阵牛毛细针射向众亲兵喉头,但见章光宇从屋顶跃下,抛出一颗烟幕丸,助赫连嵩从总督府密道遁逃,后用铁扇勾起招安书狞笑道:“到底是算盘珠说了算!”
这时,闻得焦尾琴音裂空而至——慕容菀素手拂弦,奏的竟是《十面埋伏》!音波震得血蚕丝寸寸断裂,诏安书即如褪鳞死蛇委顿于地。
琴音震得章光宇握着招安书的双手发麻,其见势不妙,反手甩出烟幕丸后,亦从密道遁逃。
尾声·残阳泣如誓
日暮时分,江风裹挟着腥膻气息卷进关帝庙。苏离为萧天风包扎伤口,残玉忽生感应!
赵镇岳铁弓拉记,箭指八大堂:“赫连嵩与洋人合兵,该毁了那八大堂!”
忽见慕容菀用七星剑刻向关帝庙外石碑,留下岳武穆诗句:“靖康耻,犹未雪……”
萧天风望着江面,眼中闪过一丝决绝:“洋人虽强,但我天地会绝不退缩!”当即“血燕传书”,联系天地会各堂口。
诗结:
鬼头刀断生死路,判官笔碎招安书。
清洋勾结风波起,且看下回把贼诛。
(欲知后事如何,请看下回《金面佛独闯八大堂
银枪将双挑十三坞》分解。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