Xanxus被冰封后不知道多久,西西里的野蔷薇开得正疯。Antonia蹲在据点后墙,用雾给带刺的花枝缠上圈透明的“防护套”——上周贝尔摘花时被扎了手,赌气把整丛蔷薇砍了半株,结果被斯库瓦罗追着骂了一下午。
“又在搞这些没用的。”玛蒙的声音从头顶传来,小婴儿抱着钱袋,蹲在墙头上晃着腿,“列维刚才来问,你上次借他的电击器什么时侯还。”
Antonia仰头笑,浅绿色的发丝扫过脸颊,带着点野蔷薇的香气:“告诉他,等我用幻术给他变个‘永不没电’的模型,就把原品还他。”
玛蒙翻了个白眼,却从钱袋里摸出颗薄荷糖丢给她:“Xanxus的冰牢需要加固,彭格列总部派了人来,今天下午到。”
Antonia的动作顿了顿。
Xanxus被冰封在据点深处的密室,由瓦里安成员轮流看守。但最近三个月,彭格列总部的人来得越来越勤,美其名曰“协助看守”,实则更像监视——他们大概是怕瓦里安的人偷偷解冻Xanxus,重演“摇篮事件”。
“知道了。”她剥开糖纸,薄荷的清凉在舌尖炸开,“我会躲远点。”
她确实躲了。下午彭格列的人来时,Antonia正坐在瞭望塔上,看着那些穿制服的士兵在据点里东张西望,像一群闯入猎场的蠢鹿。斯库瓦罗站在训练场中央,剑鞘里的剑随时可能出鞘;贝尔靠在围墙上,飞刀转得比平时快了三倍;连玛蒙都把钱袋抱得紧紧的,小脸上记是警惕。
“一群苍蝇。”贝尔嗤笑一声,飞刀突然脱手,擦着一个士兵的帽檐飞过,钉在他身后的靶心,“再看,就把你们的眼睛挖出来当弹珠~”
士兵们脸色一白,却没人敢作声——瓦利安的疯名,在彭格列内部早已传开。
Antonia看着这一幕,突然觉得有点乏味。
她来瓦里安快一年了。从最初的互相试探、彼此算计,到现在的默契打闹、心照不宣,她以为自已找到了暂时的“棋盘”。可Xanxus的冰封像一道裂痕,让瓦利安从“绝对的强者聚集地”变成了“需要被监视的隐患”,连斯库瓦罗的剑都少了几分往日的戾气。
这里的“价值游戏”,快要玩不下去了。
那天晚上,Antonia在石屋里收拾东西。她没什么行李,只有几件换洗衣物,玛蒙教她记账的小本子,还有贝尔塞给她的、据说是“能带来好运”的飞刀碎片。
“要走?”
斯库瓦罗的声音突然从门口传来。他手里拿着个酒壶,大概是刚从训练场回来,银色的发丝上还沾着汗。
Antonia没回头,只是把小本子塞进怀里:“嗯。”
“去哪?”
“不知道,”她笑了,转过身时,眼里没了往日的怯懦或狡黠,只有一片平静,“可能去南边看看,听说那不勒斯的海很漂亮。”
斯库瓦罗灌了口酒,喉结滚动了一下:“彭格列的人还没走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Antonia走到他面前,踮起脚尖,把一片雾让的叶子塞进他的剑鞘——和她刚来时塞的那片一模一样,“他们盯的是瓦里安,不是我。”
斯库瓦罗没说话,只是把酒壶递给她。Antonia接过来,仰头喝了一大口,辛辣的液L呛得她眼眶发红。
“剑豪先生,”她抹了把脸,突然笑出声,“下次练剑别太狠了,你上次踹木桩的样子,被列维画成漫画贴在食堂了。”
斯库瓦罗的耳根瞬间红了,别过头骂了句“无聊”,却没再拦她。
她离开时,天刚蒙蒙亮。
贝尔大概是故意装睡,飞刀袋敞着口,最上面放着颗用金线缠好的柠檬糖——是他抢玛蒙的珍藏。玛蒙的钱袋放在她的石屋门口,上面压着张字条,歪歪扭扭的字迹写着:“欠的账记着,早晚要还。”
Antonia把糖和钱袋都收进包里,最后看了一眼瓦里安的据点。石墙上的野蔷薇在晨露里摇晃,训练场的木桩还留着剑劈的痕迹,瞭望塔的影子拉得很长,像个沉默的守望者。
她没说“再见”。
有些告别不需要说出口。就像她知道,斯库瓦罗会把那片雾叶子收好,贝尔会继续用飞刀扎她的石屋门,玛蒙会在账本上给她的欠款画个大大的红圈——他们在用自已的方式,等着她某天突然回来,笑着说“我又来骗你们的钱啦”。
Antonia转身,朝着港口的方向走去。浅绿色的裙摆扫过草地,惊起几只早起的麻雀。
她不知道下一站具L去哪,也不知道什么时侯会回来。但她知道,自已不是在“逃离”,只是在寻找新的“棋盘”。
西西里的风带着硫磺和野蔷薇的味道,吹起她的发丝。Antonia抬头看了看天,雾在她掌心凝成一朵小小的花,迎着晨光,慢慢散开。
瓦里安的日子结束了,但她的漂流,才刚刚开始。
或许某天,当她在那不勒斯的海边晒太阳时,会收到玛蒙寄来的催债信;或许贝尔的飞刀会突然出现在她面前,扎着张字条说“本王子来讨债了”;或许斯库瓦罗的剑会劈开她暂住的屋顶,吼着“欠账不还,还算什么瓦利安的人”。
Antonia笑着往前走,脚步轻快得像踩着雾。
那时侯再说吧。
至少现在,意大利的阳光正好,足够她好好看看这个世界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