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
倏地,手腕被拉住往外一扯,还没等她反应过来,整个人就出现在了顾锦年的身后。
昔日她仰望着的背影,此时此刻,将她遮了个严严实实。
“原、来、是、你!”
顾锦年猩红着眼,死死盯着对面的沈聿,一字一顿。
“三年前,就是你将春丫从苍山上背回来的?”
春丫蓦地僵在了原地,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。
原来当年从野熊口中救下她的那个书生,竟是沈聿?
顾锦年并不打算放过他,一边紧紧攥着春丫的手腕,一边面色阴沉地盯着他。
“三年前,本世子感念你对春丫的救命之恩,给了你百两黄金,够你这辈子吃喝无忧。”
“可你如今竟打起了我未婚妻的主意?”
“春丫消失的这几个月,是不是被你绑走的?你究竟威胁她什么了!”
对面,沈聿唇抿得紧紧的,耳根通红。
半晌,他坚定地道。
“黄金,我,没拿。”
“春丫也,不是,你的。”
“嘁。”顾锦年气笑了,唇角勾起一道讽刺的笑。
“她五岁起就是我顾锦年养在身边的童养媳,长大后自然注定是要嫁给我的,你敢绑架本世子未来的夫人,想过后果么。”
沈聿盯着他,一双黑色的眸子沉沉的。
“我,求亲。”
“你母亲,允了。”
话音刚落,顾锦年的笑就僵在了脸上。
“不可能。”
“你在说谎。”
“是真的。”
趁他晃神的空档,春丫挣开了他的手。
她迅速绕过他,走到沈聿身旁,语气平静地道。
“你生辰的前一个月,我向顾夫人提出要离开,她答应在你生辰过后把身契还给我,并将我许给了沈聿。”
她着重强调了“我”和“顾夫人”。
她已经离开了国公府,成了一名普通百姓,不再是国公府的下人,不必再自称奴婢,也不必再唤那人为主母。
说着,她拉住了沈聿的手,与他十指相扣。
“世子殿下,你已有了夫人,我也拿回了身契。”
“我与国公府已没有任何关系,与你,也没有关系。”
“春丫!”
顾锦年目眦欲裂,“不可能,我不相信!”
“你是为了气我对不对?”
“因为从前我处处护着陆馨儿,所以你吃醋了,到现在几个月过去了还是没有原谅我,所以故意这么说,就为了气我对不对?”
“我知道错了春丫,我——”
“世子!”
生平头一次,她开口打断了他。
“我说的都是事实。”
“如果不信,你大可以亲自去问顾夫人。”
“告辞。”
语罢,她牵着沈聿的手,头也不回地离开了。
长长的巷子深处,只剩顾锦年一人呆呆地站在原地。
国公府。
“母亲。”
顾锦年跪在堂下,猩红着眼。
“她说的可是事实?”
主母坐在上首,终究是心软了,长叹一声。
“母亲也是为了你好。”
“母亲!”顾锦年重重一拳砸在地板上,将木板堆出的地板砸出一个洞。
他抬头望向自己的母亲,额上青筋迸起,字字泣血。
“您说陆馨儿的父母为国战死,兄长也为救我而丢了性命,我理应对她的后半生负责。”
“我答应娶陆馨儿,照顾她的后半生。”
“可您呢?”
“您为什么要瞒着我将春丫送给别人?!”
“您明知道,我爱惨了她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