彻头彻尾的栽赃。
她缓缓合上账本,手指抚过封面那行“林记药材,百年诚信”的烫金字样,忽然觉得可笑。
原来家族倾覆的,早在她重生之前,就被一颗毒种悄然埋下。
而她,不过是霍文渊棋盘上一枚本该被吞噬的棋子——却因重生的记忆与兽语的天赋,走出了他无法计算的变招。
窗外,风雪渐歇。
白羽不知何时落在窗台,抖了抖翅膀,轻轻咕了一声。
林晚照抬头,与它目光相接。
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睛,仿佛也藏着未说尽的秘密。
就在这时,顾淮越推门而入。
他大衣上还沾着雪,军靴踏地声沉稳有力。
他没说话,只是将一份密封的文件袋放在她桌上,目光沉沉。
“霍文渊藏身处已封锁。”他声音低哑,“东西,找到了。”
林晚照看着他,忽然问:“你相信吗?一个人的意识,能被分割、复制、操控?”
顾淮越沉默片刻,抬手解下战术手套,缓缓道:“我不懂科学。但我信你。”
他目光落在她脸上,像雪夜中唯一的火光。
而桌上的文件袋,静静躺着,封口处印着“绝密”红章,角落一行小字隐约可见——
编号:hx-07-3·残卷
风从窗缝钻入,吹动纸页一角,仿佛有谁在低语。
顾淮越站在霍文渊藏身处的中央,风从破窗灌入,吹得墙角堆积的档案纸页哗啦作响。
这是一处废弃的地下实验室,深埋在长白山支脉的旧矿区之下,铁门锈迹斑斑,空气中弥漫着霉味与金属氧化的腥气。
他挥手示意特战队员封锁现场,自己则走向最里侧那口老式鳄鱼纹皮箱——它被埋在倒塌的书架下,箱角裂开一道缝隙,露出内衬泛黄的丝绸夹层。
他蹲下,手套未戴,指尖触到那本薄册时,竟有一瞬迟滞。
是日志。
皮质封面已脆化,扉页写着“hx-
07项目观察实录”,字迹清瘦而执拗,像一把插进时间的刀。
他一页页翻过,尽是冷酷的术语与编号:意识剥离成功率、情感移植稳定性、记忆重构偏差值直到最后一页。
墨迹新旧不一,像是仓促补写:
“我教她恨你,也教她爱你。当她为你挡下炸弹时,我就赢了——因为真正的林晚照,从来不会为别人牺牲。
她太理性,太完美,太像机器。
可人之所以为人,是因为会犯错,会流泪,会为一个眼神甘愿赴死。
所以我造了一个‘她’——更柔软,更脆弱,更真实。
当她选择替你死去的那一刻,我的实验,便完成了。”
顾淮越的手指缓缓收拢,纸页边缘被捏出深深的折痕。
他闭了闭眼,喉结滚动了一下,却没有愤怒,没有震惊,只有一种深不见底的寒意,顺着脊椎爬升。
他知道这“她”是谁。
林婉婉。
那个曾嫉妒、陷害、背叛林晚照的女孩,却在爆炸瞬间扑向她,用身体挡住飞溅的弹片。
当时他只当是悔悟,是良知未泯。
可现在,这本日志像一把解剖刀,剖开了那场牺牲背后的操控逻辑——不是觉醒,而是程序;不是选择,而是注定。
可真的是注定吗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