北境城的危机解除,百姓们欢欣鼓舞。杨砚洲站在城墙上,看着下方欢庆的人群,身边站着苏清清。
“接下来,打算怎么办?”苏清清问。
杨砚洲握紧她的手,目光坚定。“回龙魂殿,然后……”他顿了顿,看向她,眼中记是温柔,“娶你。”
苏清清笑了,笑得眉眼弯弯,在北境城的阳光下,美得让人心醉。
风依旧在吹,但似乎不再那么寒冷。杨砚洲知道,他的战神之路或许还很长,但从此,他的身边将多一个人的陪伴。
城墙下的欢腾声浪一波高过一波,百姓们举着酒盏,敲着铜盆,用北境人最质朴的方式庆祝危机解除。林啸伏法,蛮族奸细落网,被挪用的粮草尽数追回,这座饱经风霜的边城,终于卸下了压在肩头的巨石。
杨砚洲站在垛口边,玄色披风被风拂得猎猎作响,却掩不住他眼底的柔和。身侧的苏清清裹着一件新让的米白色棉袍,是城中妇人感念她恩情,连夜赶制的。阳光落在她发间,镀上一层温暖的金边,方才杨砚洲那句“娶你”,让她脸颊的红晕至今未褪,笑起来时,眼角眉梢都浸着蜜糖般的甜。
“你看,王大婶抱着孙子在那儿呢。”苏清清指着人群中一个熟悉的身影,声音轻快得像林间雀跃的鸟儿,“前几日她还愁着孙子的风寒,现在倒有精神闹哄了。”
杨砚洲顺着她的目光望去,只见那老妇人正踮着脚朝城墙上望,瞧见他们时,激动地挥了挥手里的帕子。他想起初遇时,苏清清在街角布棚里为孩童包扎伤口的模样,那时她的蓝布衣裙洗得发白,却在寒风中透出一股倔强的暖意。如今,这暖意终于浸透了整座北境城。
“龙魂殿的暗卫已将林啸党羽押送回京,粮草重新清点入库,防务也换了可靠的将领。”杨砚洲低声道,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她的手背,“这里安稳了。”
苏清清点点头,目光掠过城墙上斑驳的箭痕。那些深浅不一的印记里,藏着父亲战死的过往,也藏着她独守此地的孤勇。她曾以为自已会永远守着这座城,守着父亲的遗愿,却没料到一阵风雪,会将杨砚洲吹到她身边。
“还记得城外破庙那次吗?”苏清清忽然笑出声,“你让我先走,自已留下来对付追兵,我当时就想,这个‘杨先生’看着斯文,胆子倒比谁都大。”
杨砚洲挑眉,眼底闪过一丝促狭:“那你可知,我看着你举着剪刀抵着脖颈时,心里有多惊?”他原以为自已早已习惯生死,却在那一刻怕得厉害,怕这北境唯一的暖阳,就这么熄灭在寒风里。
苏清清脸颊更烫,轻轻挣了挣手,却被他握得更紧。风从耳边掠过,带着雪水消融的清冽气息,混着远处飘来的酒香,竟生出几分缱绻的意味。
“回龙魂殿的路远,要不要多留几日?”苏清清轻声问,语气里藏着一丝不舍。她舍不得这里的百姓,更舍不得这份刚刚萌芽的暖意。
“也好。”杨砚洲颔首,“让暗卫先回去准备,我们……”他顿了顿,看着她的眼睛,一字一句道,“我们慢慢走。”
他想陪她再去街角看看,看她为百姓诊病时专注的侧脸;想陪她去军营走走,听士兵们讲些边关的趣闻;想在悦来客栈的小院里,看她坐在月光下捣药,药杵撞击瓦罐的声音,或许比龙魂殿的青铜铃更动听。
三日后,北境城的城门缓缓打开。杨砚洲一身常服,牵着苏清清的手走在队伍最前,身后跟着几名暗卫,却没有半分肃杀之气。百姓们站在道旁相送,王大婶塞给苏清清一包晒干的草药,说是路上能防身;守城的士兵挺直了腰杆,朝他们敬了个标准的军礼。
“待到来年,我还会回来的。”苏清清回头挥手,眼眶微微发红。
“不。”杨砚洲停下脚步,转身面对她,认真道,“是我们一起回来。”
苏清清一怔,随即笑了。阳光洒在两人交握的手上,仿佛在那道曾被毒针划伤的疤痕上,镀上了一层永恒的温度。
杨砚洲知道,前路或许仍有刀光剑影,龙魂殿的案牍上,永远少不了军情急报。但从今往后,他的披风下,会多一份带着药香的温暖;他的剑,不仅要护家国安宁,更要护着身边这人的笑靥。